温甄和坐在一旁没有出声。

    蒋氏笑:“你倒是想当这件事没发生过,可你是不是忘了那位赵公子?”

    “那位赵公子是京卫指挥使司指挥同知赵柏顺的嫡子,赵德川。”说着哼笑:“这位赵同知,当年在北疆,可是信王殿下的副将之一。信王底下的将士对他有多尊崇你们不是不知道。你们两人,可有办法保证赵家永不泄露此事?”

    李氏手里死死揪着被子,眼珠子急速转动,压抑着声音道:“那又如何?他赵家子孙竟敢做出引诱信王未婚妻之事,若叫信王知道了,他们赵家同样没有好果子吃!他敢泄露出去吗?”

    见她执迷不悟,蒋氏嗤笑一声,站起身道:“既如此,想必也不用我替你们操心了,且看赵家是不是会背叛信王吧。”

    说着就要走,温甄和忙起身深深行了一礼:“还请夫人留步,内子已有些疯魔了,您不用理会。只是如今这事,虽是我温家未能教好女儿做下此等不要脸面的事,但若有朝一日此事泄露,到时不止我温家,还有岳丈家、德阳侯府、安国公府、西昌侯府,便是成王府,说不得都要受到牵连。”

    蒋氏脸色淡下来,温甄和只当没看见一般,继续道:“虽说不见得会伤筋动骨,但孩子们的婚事怕是多少都要受些影响,便是出嫁了的……比如侧妃娘娘,只怕也要吃些挂落,您说是与不是?”

    世家就是如此,婚姻关系早已牢牢牵连彼此,既要同享富贵,出了事,自然是谁也跑不了的。

    这固然是温家的事,但正如温甄和所说,若这件丑事泄露出去,不止未嫁的姑娘们,便是自己的女儿也要受到牵连,她也是因此才出面,否则,只怕早就大笑着告辞离去。

    只是没想到,这个在李静淑心里一无是处只知办案审案的丈夫,悄无声息的就摸清了她的想法。看来李静淑不仅女儿没教好,便是连丈夫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曾看清。

    蒋氏沉着脸,冷冷看着温甄和。

    温甄和再次行了一礼:“夫人思虑深远,想必已有了法子,还请您帮一帮温家。”

    “温甄和,你求她作甚?便是要想法子,难道父亲不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住嘴!”温甄冷声打断她:“求岳父?以岳父的处事方式,他会直接打死慧儿再拖着她的尸体去信王面前请罪,你想看着慧儿死吗?”

    李氏愣住,她早已失了镇定,发髻散乱,哪里还有往日精心装扮的贵夫人模样。

    蒋氏从她身上收回目光,李氏手段一向强硬,与温甄和的关系也向来不睦,蒋氏早有耳闻,但见温甄和如今看她的眼神,冷漠的,带着不易察觉的厌恶,忽然就生出几分同情,李氏争强好胜这些年,又得到了什么。

    她便有些意兴阑珊,复又坐下,也不再拐弯儿抹角:“慧儿是不能嫁了的,如今之计,也只有让你们家的二姑娘代替她姐姐嫁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慈儿?”温甄和唰地抬头,李氏也看过来,两人异口同声道:“不可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