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前,太阳还没有露脸,山林还沉浸在阴暗的雾霾之中。
我们一行三人,小心翼翼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。
不一会,前面出现一个凉亭。阳老师告诉我们,这里叫升冠岭,我们来到了山岭的最高点,前面就是下山了。
崎岖的小道,脚下是延伸的青石台阶,路两旁的芭茅又深又密,我们只好低着头,弯着腰,阳老师在前面为我们开路,不断用手上的油纸雨伞,把芭茅拨开,让小傅和我钻了过去。
下了升冠岭,就是落冠畈(后改名为乐观)。
走到一个岔路口,阳老师指着远处一个朦朦胧胧的村落,”前面就是椿树村,我教书的学校就在那个村子。你们继续沿着这条路往前走,大约十来里就到了。”
我与小傅依依不舍地谢别了阳老师,继续我们的路程。
刚离开阳老师不久,随之而来的是一条荒无人烟,长长的狭窄山坳垅。一条小路夹在东、西山谷之间,两山相距不过十米。阴森森的密林,偶尔显露出几座荒坟,令人毛骨悚然,不寒而栗。
我们到了豪猪垅。
豪猪垅,听谢载文老师说过,这里是满身带刺的凶猛豪猪常出没的地方。解放初期,常有土匪出没,在路上杀人劫货。
离开了阳老师,我们少了个主心骨,走在小傅的后面,心里害怕极了。
我与小傅硬着头皮,提心吊胆默默地走着,走着。
突然间,一个恐怖的声音从附近的丛林里传了过来。真是越怕鬼,越有鬼。
小傅恐惧地“呀”了一声,猛地一下向我转过身来,本能使劲抱住我的胳膊。
我一时不知所措。
也许是急中生智吧?我忽地想起小时候大人讲过:遇到鬼时用来压邪的咒语。
我急忙面对丛林,在小傅面前极力彰显出男子汉的威风,用平生最大的嗓子吼叫:“我爷捉鬼卖,我娘打鬼吃,烧得糊辣辣,梆啷吃几只!”
可怕的声音仍在持续,且离我们越来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