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在桌上的视线转移到秦跃的身上，顾念点了点头，往日里都带着笑容的脸第一次如此地冷漠。
忽然被冷待的秦跃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他停顿半秒，伸出的手默默收回去：“顾念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少女浅色的瞳孔仿佛聚不起光，她很安静地打量着秦跃，半晌后转过头，一字一句：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？”
刚刚她看见新闻的时候，叶箜没有一点震惊的感觉，甚至眼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松懈。
“……半年前。”叶箜的声音变小，他扯了扯顾念的衣角，低声道：“当时就已经出现机器人的失控了，我去查的时候，查到有一部分机器人企图盗取DNA。”
现在的结果就是，它们成功了。
心脏剧烈地收缩挤压出充满氧气的血液，顾念感觉自己头晕脑胀，就连面前的人都开始变得重影：“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？”
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似乎都敲在了叶箜的心上，他挺直的背脊不由自主地弯起一点，像是承受了莫大的压力。“我，想过的。可是我当时觉得，你一直运气都不错。”
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出现在顾念身上的。直到上一次，他见到了顾宁，几乎是第一眼，他就知道这个机器人出问题了。
明白他说的意思，也勉强可以理解他的理由，顾念挤不出一点笑，她僵硬地转过头，直视着正一步一步走上台的人：“等等我需要和木教授交流一下。”
今天的演讲教授正是当年研发r960的主设计师。顾念瞥了叶箜一眼，对于他这个亡羊补牢的方式不太喜欢但又不得不接受。他们的交流无头无尾，秦跃把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过了五六遍，才隐约猜到了事情。
盯着顾念的眼里全是担忧，他小心地伸手，指尖轻轻地搭在顾念的肩膀上：“念念放心，一定可以解决的。”无论顾念需要什么，他都会毫无保留地给她。
肩膀上的手轻得几乎没有一点重量，顾念缓了几分钟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神情。微微垂着眉的少女似有似无地勾着淡笑，她坐在台下，洁白细腻的肌肤在礼堂中泛着光，不知不觉中吸引着人们的目光，就像那坠入地狱的精灵，懵懂又无知。
木教授的演讲很精彩，但涉及到专业知识的地方太多了。不要说顾念这个基本和他属于两大类的人，就算是同一门的也听的云里雾里。秦跃更是自从木教授开始讲专业理论的时候长期处于离线状态。
听到一半，顾念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。她漫不经心地转头，和笑得温柔的顾宁对视，刹那后接过对方带来的文件，嘱咐道：“你站在这里会挡住后面的人，你出去外面的咖啡厅等我吧。”
因为还在会场所以她的声音很低，温软的呼吸在说话时缓缓地缠绕着男人的耳垂，莫名的便多了几分亲昵的意味。
顾宁的手指蜷曲一下，他收回放在木教授身上的目光，低低地嗯了一声。
他大概知道自己想做什么，也知道他暴露了。顾念很清楚，很明白顾宁选择顺从是选择将他的命放在自己的手上，企图用这份态度来博她的心软。